“小小人类如此猖狂!某让你有来无回!”嚣张,绝对的嚣张!它身形变长,飞快的窜了过来,如一条蛇,想要缠住我。
却不是缠,一张大嘴突然打开,黑色的粉尘扑面而来。
“小心,花粉有毒。”树怪提醒我道。
我气字诀运行,向侧跃到了湖边的开阔处,确保离树怪有了一段距离。
“想逃!”那黑色怪物竟没大脑的直追过来,还一副嚣张嘴脸。
“退•散!”站定下来之后,我十指环扣,结了一个双手退妖诀,这算是单手散字诀的提升版本,不只警告驱散,还加了一点灵力冲击,虽然仍然是低级诀术,但对付一般的小怪还是绰绰有余的,更何况这傻家伙抓我心切,根本没有半丝防范。
还不待黑色的粉尘扑来,一阵扩散的光波就从我周身冲撞开去,将它们不知卷到何处去了,而依然在喷射花粉的黑色怪物,依然受了创伤般的从空中跌落在砂石之上,如一滩软绵绵的胶状物体。
“大人饶命,小妖有眼不识泰山,罪该万死!”黑妖求饶着,声音凄厉。
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!也不学学人家树,一开口就叫大人,连它都知道我的厉害,你这个专门欺负它的家伙却看不出我的厉害来!
“既然罪该万死,那还不去死?还饶命做什么!”我消遣道。
“大人,你右眼流血了。”黑妖却不接我话茬,转移话题,语气略带关切。
“关你屁事。”我一摸眼角,果真流血了,眼也渐渐模糊起来,至于疼痛感,早已经习惯了。最近越来越频繁了!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!
“某有法调理!”这话一出,我想到了赵本山,这小子想忽悠我?
“你有办法!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流血,你能调理?”虽然知道不可信,但却有些期盼。
“虽然不知道详情,但某却能感觉到那血上散发出的不凡妖力,那种东西对你来说,大概是种祸害吧?”那黑色的一团渐渐的凝聚成了一条透亮的小蛇,黑白相间,额头竟然还长了一个突起,颇似一个小角,眼睛则是漆黑一片,只在中央眼眸处有一丝竖立的红。
“说说该如何做,才能让我不会流血?”仿佛还能猜测到点东西!我便问道。
“那妖力对于你来说是绝对的浪费,对某来说,嘿嘿,却不嫌多的。”黑妖奸诈的笑笑。
“你是说你把它吸走?”这倒是可以考虑,但我却有些信不过这家伙,莫非是在跟我耍心眼,趁机偷袭?
“吸走是可以吸走,但这次的吸走之后,下次依然还会产生的,所以,某的意思是,某将跟着你,随时帮你吸食那妖力。”黑妖身份转换很快,立马就定位成了我不可或缺的恩人了。
“听上去不错。”我依然有些质疑它的动机,不知道是否在耍花样。
“你饶某性命,某帮你吸食妖力,增加自身的修为,没有妖力困扰,你则少受很多痛苦,对某和你来说,都很划算。”还看不出这时候它倒变的有些头脑了。
“成交。”血越来越多,已经滴落下来,右眼已经完全看不见了,死马当活马医吧!
黑妖一窜向我眼眸飞来,如一阵光进了我的眼眸里,“从此之后,某就在这里安家了。对了,某叫霸下。”
“我体内可有红莲!”我一句话还没说完,眼睛却神奇般的不疼了,血也没再流出。
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,不仅不受红莲影响,甚至妖气都没让我眼睛疼痛,莫非是能吸食妖力的缘故,抑制了自身妖气的散发?
或是跟离若一样,是个对我来说特别的存在?
“多谢大人,在下此生都会铭记大人恩德。”树怪待我靠近,向我道谢。
“我也算得到了些好处,恩德这种事,明日我来赏花之后就算扯平吧。”我笑着回应。
早起是我的习惯,围着公园跑步却是偶尔为之,本想趁着跑步之机就去看看那答应要开放的花,却还是返回了家中吃了个早饭,并休息了许久才去。孱弱的树积攒灵力开花,定然要花上些时间。那树,竟已经全树皆花,颜色雪白,远远望去,犹如一簇云海,昨夜残败之像已然全然不见。有人比我早到,是个年轻的女人,长长的发,雪白的裙,背着画板站立离树不远不近的地方,仰头凝望,脸上带着某些欣喜。
“真好。”女子深深的呼吸一口,笑着说,似乎在和树对话。
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花香,“是啊,真好。”我也轻轻的说了一句,树如此璀璨的绽放,一定是等到了它等待的人吧。
“你好啊,我以为这么隐蔽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能找到呢。”那女子听到我的声音,望向我。
“呵,酒香不怕巷子深吧,偶然间就看到了。”我微微一笑的回答,“我在这公园来过很多次,竟直到现在才知道有这么美的地方。”
“是啊,大概是太偏僻了,而观赏的人又太匆匆,我也是第一次呢。如果不是迷了路,大概也没机会看到。”那女子依然是欣喜表情。
树要等得人不是她么?却为何开放得如此艳丽。
“它的名字叫冬樱,却在春天和秋天开花,你是说不是很奇妙,呵呵,而且据说在中国很少,要有缘的人才能看到它开花呢。”女子继续说道。
“何不把它画下来呢。”见她背着画板,我提议道。
“我想仔细的多看看,画画多耽误啊,而且,我一定画不出它的美。”她却拒绝。
起风了,花瓣开始散落。
万千的花瓣犹如飘落的蝴蝶飞舞在我和女子的周围,壮观到用言语无法描述。
我任它们落在肩上,落在手里,擦过面颊,犹如一场曼妙的梦。
女子脱去了鞋甩下了画板,赤脚踩在张扬的花雨中旋转,手舞足蹈,忘却了身旁所有的存在,陷入到欣喜当中。
一场罗曼蒂克的邂逅,我只是旁观。
一树花瓣竟落尽了。
“日斜云落俏湖东,迷途陌树恰相逢,樱白落瓣,渐闻花浓,是否晓梦觉睡中?”女子一言一句的吟唱着,躺倒在了白花残瓣之上。
“你等的人没有来吧?”望着樱树,我问。
“来了。”樱树回答。
“可这个不是和你有约的人,你竭力而为,为她繁华落尽,是否值得呢?”恐怕这树再也无法开花了吧。
“无论是否,这最后一场的艳丽,只要有那么一个人看,我都值得倾洒。”樱树满足的沉睡过去,再无开口。
不是它失信,却是那人失信了,它没有憎恨,却依旧为一个人绽放。
樱树的逻辑中,永远都没有不对的人吧。
只要有那么一个人在看。
你,一直也是孤独的吧。